第 5 章

“老師，你確定嗎？”

“我確定。”

杏深呼吸，找了一個空的房間，還好這裏很大，空房間也有，收拾出來一個空房間，把各種各樣的酒搬進去，還有酒杯。杏不會調酒，但是來旅游的游客裏有一個調酒師，在離開島嶼的商場買酒的時候和杏搭話。

岸邊露伴想喝酒，體驗各種酒的味道。

還不到飲酒年齡。

杏擺上攝影機，調酒師對為岸邊露伴調酒很高興，杏則表示請不要拍照或者傳出地址，“畢竟老師是來這裏趕稿子，是工作。攝影機是老師想要記錄，希望您能理解。”

“果然是素材，真榮幸啊。”

杏在岸邊露伴不耐煩之前，開口詢問自己的準備如何，能否開始。

“我沒有來得及準備多的攝影機電池，對不起。”

先是低度酒，再慢慢升高，顏色、氣味、味道，岸邊露伴對著攝像頭進行口頭敘述，雙頰漸漸浮起酒醉的酡紅，雖然每種酒都只喝一口，但是多了的話還是會醉，杏用玻璃瓶把能放的調酒放起來，進行標註，送走調酒師。

岸邊露伴已經躺在地上吐了。

杏從背後抱住他，壓他的胸口，避免嘔吐物窒息，拖著人到一邊，地上有準備好的新鋪蓋，還有熱水，稍微喝了幾口水，吐到杏的衣服上，杏用濕毛巾給岸邊露伴擦臉，哄睡著之後趕緊去收拾自己，收拾地板，收拾殘局，再跑回來伺候岸邊露伴小解。

“老師，露伴老師，”杏輕柔地托起男人的腦袋，“來，喝水，排出酒精你就會舒服了。”

第一次醉酒很難受，岸邊露伴醒來頭疼了很久，杏把攝影機給他。

“關於酒和醉酒的表現，老師你要的記錄全部在這裏了。在開始工作之前，把醒酒湯喝了，會舒服很多。”

“謝謝，杏。”

“那，按照約定，每周我有一天自由活動時間，今天我要去海邊和小朋友們玩。”

岸邊露伴坐起：“我也要去！”

“今天我應該自由活動。”

“明天！”

“……老師你能不能不要突然決定？”

“好的。”

“稍坐，我去拿外套。”

今天天氣很好，陽光明媚，杏給岸邊露伴塗防曬，戴口罩。

“是杏你的男朋友嗎？”小朋友們問。

“不是，是朋友，他身體不舒服，你們不要鬧他。今天去哪裏玩？”

“去抓蟬！還有獨角仙！”

“好！出發！”

岸邊露伴問杏平時就和小孩子玩，杏微笑：“島上沒有國中，老師，這裏是沒有我們的同齡人的。”

杏已經二十歲了，岸邊露伴小一歲，十九。

兩個人跟在小朋友後面慢吞吞走，偶爾被叫去幫忙，畢竟是大人。

森林裏有很多有趣的東西，植物、石頭，被丟棄的東西，看見屍體的時候杏發出尖叫，捂住小孩子的眼睛，急忙讓他們離開，下山就要去打電話。

岸邊露伴抓住杏的手腕，柔軟但是圓潤的手腕。

“先等一等。”

杏瞧他，從那雙眼睛裏看到了熟悉的光——對素材的狂熱。

“……”杏舔嘴唇，把手套和鞋子脫下來，遞給他，“警察來還要一段時間，腳印，小心一些。”

杏打電話報警，回到屍體旁邊，等著警察來，岸邊露伴在用杏的手套觸碰屍體，杏走過去，用著醫學生的專業術語解釋。

警察趕到之後就被邀請去記錄，杏解釋說自己是去和小孩子玩，岸邊露伴是陪著杏的，發現屍體之後杏先是上前檢查了是否存活，然後趕緊給警察打電話。

鞋子還有手套上都還有血。

“我是醫學生。”杏白著臉，“雖然已經退學了。”

“為什麽退學？”警察問。

岸邊露伴也想知道。

杏說：“因為想去更好的大學，高考失利了，對考上的大學一直不怎麽滿意，上了兩年之後發現實在忍受不了，決定退學重考，目前在一邊打工一邊自讀。”

無論是檢查屍體還是怎麽樣，都說得過去了。

杏出了審訊室，小朋友們也出來了，杏對他們進行安撫，把他們送回家之後蹲在路邊吐了。“我還以為你真的不怕。”岸邊露伴說。

“老師，我是普通人啊，”杏很無奈，“我也是個靠譜成年人，當著孩子的面驚慌失措的話孩子們可怎麽辦？”

杏是近視，500度，虹膜有變形，摘下眼鏡有輕微變形，很迷蒙，紅著眼圈，可憐兮兮的，唇蒼白極了。

岸邊露伴轉過頭。

“這邊沒有賣水的，趕緊回去了。”

杏上車，在後排，顛簸了一路，穿著拖鞋回到家裏，鞋子和手套沾上了泥土和血，被扣下了，杏也不打算要了。

“我先洗澡。”杏對岸邊露伴說。

估計這一身衣服杏以後都不會穿了。

岸邊露伴去工作室，今天得到了很有趣的經歷，是好素材，他得趁著沒忘記趕緊留住。杏給他煮了熱湯，放在保溫杯裏，再次重申自己明天休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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